第141条 —— 拒绝参加官方仪式或庆典
“拒绝参加官方仪式或庆典”是一种有意识的缺席式抗议:个人或群体在道德或良知的理由下,不出席由权力机构组织的公开仪式、庆典或表彰活动。它通常是一种象征性的表态——不是通过冲突制造对抗,而是通过“缺席”表达对某种行为、不义或虚假庆典的不认同。
这种做法的力量在于:
它把注意力从热闹的舞台转移到“谁不在场”的问题上;
它以礼节和仪式的空位,提出伦理质疑;
它往往引发公众对“为什么缺席”的反思,而非直接的对抗冲突。
同时,这类行为也带来伦理问题与风险:可能伤害个体、制造分裂、或被政治化利用。学术与创作处理这类题材时,需要同时关注象征意义与人道后果。
三个历史性代表事例说明
以下为历史回顾性质的例子,用于理解现象本身与其社会文化后果,不含任何现实操作或动员建议。
- 印度独立运动中的“不出席”与文化拒绝(20世纪上半叶)
在反殖民语境里,许多印度知识分子与社团拒绝参加殖民政府的官方庆典、授勋或学术沙龙,转而组织本土集会与节庆(如卡迪运动的本土纺织展、民族学校的独立仪式)。这些缺席既是文化自觉,也是抵制殖民合法性的象征:通过不去参加对方的庆典,宣告不认同其合法性与价值体系。历史学者将其视为“礼仪上的脱钩”,是文化反抗的重要形式。
- 美国民权运动中的“社会性回避”与象征性缺席(1950s–1960s)
民权运动期间,除了直接的抵制行动,黑人社群有时也对某些官方庆典或仪式集体“不出席”以示抗议,例如不参加象征性带有种族隔离色彩的公共活动或不为被剥夺权利的象征性庆典献礼。这些缺席以道德上的拒绝,暴露了权力仪式的合法性危机,并强化了社区内部的尊严感。
- 波兰团结工会与对官方礼仪的冷漠(1980s)
在东欧变革前夕,部分公民与文化界人士对共产党主导的节庆与官方颁奖采取冷淡或缺席的态度,拒绝把公共荣誉与艺术表演简单交给官方宣传。这种长期的文化与社交疏离,连同其他非暴力手段一起,削弱了政权在文化与道德上的权威,为后来的变革创造了社会心理基础。
以下是虚构故事《未点的灯笼》,象征意味与非暴力精神,用温柔的叙事展现“拒绝参加官方仪式”的道德力量。
《未点的灯笼》
城里的人一年最忙的时候,就是“光荣日”。那天晚上,所有的街巷都要挂起红灯笼,广场上搭起舞台,锣鼓队从早到晚敲个不停。每家门口都得亮灯,谁家灯不亮,就会被街坊指指点点,说那人“不爱国”“不热闹”“不合群”。
老裁缝林叔的铺子在东街口,是条老巷子里最后一间还没换成商场的店。他手艺细,做的衣裳讲究,不喜欢赶潮。光荣日前一周,街道办的人就来催他挂灯笼,还给他送了一只新的,上面印着鲜红的字。
“林叔,这可是统一发的,要挂门口。”年轻人笑着说。
“挂,挂。”林叔也笑,手却没接。那灯笼太亮,他觉得刺眼。
光荣日那天,夜幕才落,整条街就像火一样亮。只有林叔的门前,挂着一只旧灯笼,纸糊的外壳早被岁月熏黄。奇怪的是,那灯笼没点。风一吹,轻轻摆动,像一只闭着眼睛的鸟。
几个邻居经过,停下脚步。
“林叔,灯忘点啦?”
“没忘。”他笑着回答,“我这盏,留给不在的人。”
谁也没细问他“不在的人”是谁。有人摇头走开,也有人沉默地望着那盏未点的灯。
第二天早晨,林叔照常开门做活,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谢谢你昨晚的那盏灯。”没有署名。傍晚时分,街口小卖部的老板娘也没点她的新灯笼,反而从屋里拿出一盏旧玻璃灯罩,灯芯已经坏了,只留下一截。
第三天,整条东街有好几家店的灯没亮。有人说是偷懒,有人说是电线出故障。可林叔知道,那不是故障——那是人心开始的回声。
到了第四晚,巡查的年轻人来了,皱着眉问他为什么不点灯。林叔不争,只递给他一杯茶,说:“灯不亮,也照得见人。”年轻人一愣,没再多说什么。
那年冬天特别冷,节日结束后,街上的红灯笼被取下来,堆在角落。风一吹,纸屑飘散,像一场红色的雪。只有林叔那盏旧灯还挂着,尽管从没点燃,却始终完好。
几个月后,城里来了一批大学生,做地方文化调查。他们在巷子里拍照,看到那盏灯,好奇地问:“老人家,这灯坏了吧?”
林叔笑了:“坏灯照不亮街,但能记得人。”
学生听不懂,只在笔记上写了一句:“一盏未点的灯笼——象征。”
几年过去,林叔去世。铺子关门,门口那盏旧灯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有人提议拆掉,可巷口的孩子们却拦着,说那是“林爷爷留下的灯”。于是那盏灯留了下来,风雨中轻轻晃动。
后来,这个城市的“光荣日”依旧年年举行,舞台更大,灯更多。但在东街,总有几盏灯笼不亮。夜里经过那里,你能看到那些暗影,安静得像呼吸。
没人再去追问原因,也没人敢去命令。
因为人们都知道,那些未点的灯笼,是为记忆、为良知,也为那些在黑暗中仍想保留一丝真光的人——亮着。
主题解读
这篇故事通过“未点的灯笼”象征性地展现了非暴力不合作中的“拒绝出席”精神——
不喊口号、不掀冲突,仅以安静的缺席,完成对虚假庆典的道德否定。
它不是破坏,而是温柔的撤离;不是消极抵抗,而是灵魂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