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失败的“大合并”尝试
1993年1月18日，中国海外民运史上迎来了一次重要的历史时刻——“中国民主联合阵线（民联阵）”联合代表大会在美国华盛顿召开。这次会议的初衷是宏伟的：通过将当时最大的两个海外民运组织——中国民主团结联盟（民联）和民主中国阵线（民阵）合并，成立一个统一、有力的“民联阵”，以整合力量、走出海外民运长期分散的困境。
然而，这次大会最终以分裂多于团结的戏剧性结局收场，成为海外民运史上一次充满程序争议和政治动荡的事件。
一、 会议概况与核心目标
📅 基本信息
项目
内容
时间
1993年1月18日
地点
美国华盛顿
主要发起方
中国民主团结联盟（民联）、民主中国阵线（民阵）
程序性目标
成立新的统一组织：中国民主联合阵线（民联阵）
🎯 程序性目标
这次联合代表大会被赋予了最高的程序性权力，肩负着完成以下两项根本任务的使命：
• 章程通过： 依据事先协商的程序，审议并通过新的组织章程，为“民联阵”确立宪法性基础。
• 领导选举： 选举产生新组织的第一届领导机构（主席、副主席及理事会成员），确立统一的权力核心。
二、 核心争议：程序与规则的背离
这次会议的失败并非源于理念上的根本分歧，而是直接爆发于对会务程序和规则公正性的质疑，即著名的“会务程序作弊”指控。
1 主席选举规则与候选人推选的争议
这是导致会议分裂的直接导火索，争议焦点在于权力分配与程序承诺的违背：
• 既定程序被打破： 在合并之前，组织核心人物之间曾存在一个默契或程序性安排，即推举当时声望极高的前辈王若望担任新组织主席，以其号召力实现真正的统一。同时，另一位关键人物徐邦泰的参选也构成了预定的程序性平衡。
• 程序性背离与指控： 在实际的选举程序执行中，反对派指控出现了一系列“程序作弊”行为，导致既定的选举程序和候选人安排被破坏。以杨建利和徐邦泰为首的学生领袖们突然在开会的时候带进来一批学生参会，违反会议召开前已经约定好的选举对象是王若望先生，突然增加了徐邦泰作为合并后的主席候选人。当王若望宣布退选时，他明确指出原因之一是“不满意徐邦泰失约参选主席”，这暗示了在程序执行中，有人违反了既定的政治平衡和承诺，试图操纵选举结果。
• 权力结构质疑： “作弊”的指控本质上是对会议程序透明度和公正性的质疑，认为某一派系通过技术性手段（如代表资格认定、议程调整等），试图确保对“民联阵”领导层的绝对控制。
2 会务流程和代表资格的争议
程序上的不信任还涉及会议的基础规则：合并大会的程序设计必须确保原“民联”和“民阵”双方的平等和平衡。若在代表资格认定上出现偏袒，或在重要议案的表决过程中强行推动，都构成了对民主议事规则的破坏。这种对程序规则的违反，从根本上动摇了统一的程序合法性基础。
三、 会议结果与历史总结
1 结果：程序性瓦解
由于程序公正性受到严重质疑，会议最终导致了程序上的瓦解和实质性的分裂：
• 集体退出： 主席候选人王若望宣布退选，随后包括胡平、万润南、马大维等在内的多名重要领袖人物和大量代表宣布集体退出会议。
• 程序失败： 这一退出，意味着联合代表大会的程序性基础（广泛代表性和认可度）被彻底摧毁。
• 组织分裂： 尽管留下的代表仍然形式上宣布成立了中国民主联合阵线（民联阵），但在组织架构和影响力上，它未能取代原有的两个组织。最终，海外民运力量非但没有统一，反而出现了“民联”、“民阵”和“民联阵”三个组织并存的更复杂局面。
2 总结与影响
1993年的华盛顿会议是一次整合海外民运力量的关键尝试，其历史教训深刻：
• 程序决定成败： 这次事件表明，即便拥有统一的崇高目标，但在执行最高权力分配（选举）和处理程序规则时，一旦出现透明度不足和程序性不公的指控，就可能导致政治联盟的彻底失败。
• 信任危机： “程序作弊”的指控引发了组织内部的信任危机，最终阻碍了民运力量的整合进程。
• 深远影响： 合并会议的失败不仅造成了组织的进一步分裂，也反映了海外民运阵营在政治理念、派系平衡和权力结构设计上的复杂与困难，对后续海外民运格局产生了长期影响。
这次大会的意义在于它清晰地展示了，在政治组织中，程序正义与规则公平是达成任何实质性合作的先决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