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型行动者在公民社会运动中的作用 ——以2008年北京律师协会直选为例
摘要
2008年北京律师协会直选，是中国律师群体自发推动制度性改革的重要尝试。本文从资源动员理论（Resource Mobilization Theory）和新社会运动理论（New Social Movement Theory）的视角，分析企业家型行动者在运动中的独特作用。研究发现，企业家型行动者通过整合人力、资金和组织资源，推动行动的落实；同时，他们的结果导向逻辑与律师群体的专业合法性形成互补，使运动兼具效率与正当性。本文对理解中国公民社会运动的动力结构提供了新的案例参考。
一、引言
社会运动研究表明，运动的成败不仅依赖于理念和动机，更取决于资源整合、组织执行和公共价值的建构（McCarthy & Zald, 1977; Touraine, 1985）。2008年，北京律师协会的直选运动中，除了律师群体的参与者外，企业家型行动者的介入成为运动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本文旨在分析企业家型行动者如何通过资源动员和行动组织，推动律师协会直选，同时考察其与律师群体的互补与张力。
二、理论框架
（一）资源动员理论
资源动员理论强调，社会运动的成功依赖于有效的资源获取与配置，包括人力、资金、组织、信息和社会网络等（McCarthy & Zald, 1977）。在08直选中，资源动员不仅体现在资金和人力，还包括信息动员（如短信、邮件群发）、集体参与的协调机制，以及候选人招募等组织行为。
• 图1：资源动员示意图——显示人力、资金、信息流与组织结构如何协同推动运动。
（二）新社会运动理论
新社会运动理论认为，现代社会运动不仅追求资源和权力，更关注身份认同、公共性建构和价值表达（Touraine, 1985; Melucci, 1996）。在律师协会直选中，律师群体通过文章、署名和公开倡议建构公共性与专业合法性，而企业家型行动者则通过行动效率和组织执行力推动目标落地。
• 图2：律师与企业家行动逻辑对比表——显示价值导向与行动导向的区别。
三、企业家型行动者的特点与作用
（一）资源整合能力
企业家型行动者善于整合资源：
1\. 人力资源：调动志愿者和律师参与行动，形成集体执行力；
2\. 资金资源：主动提供经费支持行动，弥补律师群体在资金动员上的不足；
3\. 组织资源：构建信息流通、行动协调和任务分配机制，使直选行动具有可操作性和持续性。
（二）结果导向与行动推动
企业家型行动者关注行动是否能实现目标：
1\. 不关注文章署名或媒体曝光，而是直接推动组织行动；
2\. 将群发短信、邮件动员与2万名律师的投票行为有效衔接，实现规模化动员；
3\. 主动寻找候选人并推动其参选，确保直选顺利进行。
（三）与律师群体的互补性
1\. 律师群体：关注合法性、专业性、公共话语的建构；强调文章、署名和社会认同。
2\. 企业家型行动者：关注组织效率、行动执行和目标实现。
3\. 互补效果：律师提供合法性与公共价值，企业家提供组织执行力与动员能力，使运动既有正当性，也有可行性。
四、案例分析：08直选中的企业家实践
（一）动员机制
• 信息动员：50条群发短信和5万封邮件，实现对2万名律师短时间内的集中投票动员。
• 集体参与：通过团队协调和分工，保证每位参与者的行动都能与整体目标产生联系。
（二）候选人问题
• 在无人主动参选会长的情况下，企业家型行动者主动识别潜在人选，推动其参与，确保直选顺利进行。
（三）持续行动
• 企业家型行动者理解长期行动的重要性，将短期任务与长期目标结合，保证组织行为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图表建议：
• 图3：08直选组织行动流程——展示从信息动员到候选人推动的具体操作链。
五、理论启示与讨论
1\. 资源动员层面
企业家型行动者提升了运动的规模化、效率和执行力，是资源动员理论在中国公民社会运动中的具体体现。
2\. 价值建构层面
律师群体确保了运动的合法性和公共性，符合新社会运动理论中价值表达与身份建构的核心逻辑。
3\. 跨界互补
企业家与律师的结合展示了不同行动逻辑的互补性，为公民社会运动提供了“效率”与“正当性”并行的模式。
4\. 制度化与可持续性
企业家型行动者的参与有助于运动的制度化和持续化，使运动从零散行动转变为有组织、有目标的集体实践。
六、结论
2008年北京律师协会直选表明，公民社会运动的有效性依赖于多种行动逻辑的协同。企业家型行动者通过资源整合和结果导向，弥补了律师群体在组织执行方面的不足；同时，律师群体提供专业合法性与公共价值支撑。两者结合，不仅提升了运动的效率，也确保了其社会正当性，为研究中国公民社会运动的动力结构提供了实证案例。
七、参考文献（示例）
1\. McCarthy, J. D., & Zald, M. N. (1977). Resource Mobilization and Social Movements: A Partial Theory.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82(6), 1212–1241.
2\. Touraine, A. (1985).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Social Movements. Social Research, 52(4), 749–787.
3\. Melucci, A. (1996). Challenging Codes: Collective Action in the Information A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 Tarrow, S. (1998). Power in Movement: Social Movements and Contentious Politic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